等待鉴定结果出来的这三天,也并不平静。就在两天后,吴启铭约见墨云辰的日子也到来了。
差不多三周时间过去了,吴小宇伤口恢复也越发好转,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路了。
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,吴启铭感觉像是撞进了一座无形的冰窖。长桌尽头的男人穿着月白中式衬衫,袖口挽至小臂,露出线条利落的腕骨。指尖轻叩着桌面,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尖上。
墨云辰抬眼时,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没什么温度,却自带金榜第十五名的慑人威压,像有实质的寒气漫过来。吴启铭下意识攥紧了吴小宇的胳膊,喉咙发紧……
这气场,比钱松、金峰之流强了何止数倍,光是站着就几乎让人窒息。
“吴家主。”墨云辰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
“每天排着队想进我这会议室的人,能从墨氏大厦排到江边。提前两周预约?有时一个月都未必能见上。”
他指尖停在桌面上,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吴小宇,“但你说的事牵涉到我女儿,我不能不管。”
吴启铭忙弓了躬身,额角沁出薄汗:“墨、墨先生明鉴!小犬绝无虚言,那吴小九……”
“吴小九。”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眉峰微挑,
“你说他故意接近我女儿,还勾结夏家,想借两家势力打压吴家?”
“千真万确!”吴小宇抢着开口,声音因紧张发颤,却带着刻意拔高的激动,
“他就是个吴家弃子,根本配不上墨小姐!肯定是想攀附墨家,才故意纠缠!”
墨云辰没接话,指尖在手机上轻点两下,会议室的投影幕布突然亮起,画面里正是吴小九和墨灵霜在咖啡馆说话的场景。
两人隔着一张小桌,墨灵霜笑得眉眼弯弯,吴小九侧身听着,姿态随意,看不出半分“纠缠”的模样。
“这是三天前的监控。”
“我女儿说,吴小九帮她补课,对她的数学学习有了很大的帮助,她请对方喝咖啡道谢。”
吴小宇脸色一白:“那、那是他装的!他肯定另有所图!”
“哦?”墨云辰看向他,眼神陡然锐利,“你见过我女儿?知道她是什么性子?”
吴小宇被那目光钉在原地,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——他虽然是墨灵霜的同学,但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。
吴启铭心沉到了底,忙打圆场:“墨先生,是小犬糊涂,但吴小九确实和夏家走得近,这对墨家……”
“夏家?”笑一声,那笑意却没达眼底,
“终于说出你们的真实目的了。夏南国欠了吴小九人情,夏天现在成了他的保镖。你们此番来找我,就是想让我去牵制夏家父子吧!”
吴启铭脸色骤变,像是被人当众扒了底裤,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连声音都带着颤:“墨、墨先生误会了,我们绝无此意……”
“误会?”墨云辰缓缓起身,月白衬衫的衣摆扫过桌面,带起一阵冷风,
“吴家资金链危机,被敲走两千万,转头就想挑唆墨家与夏家为敌,好坐收渔利。这点伎俩,真当我墨云辰是傻子?”
他走到吴启铭面前,浅褐色的眸子微微眯起,金榜第十五名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,压得吴启铭几乎要跪下去:
“你们算准了墨、夏两家素有竞争,算准了我护女心切,却忘了一件事——我墨家行事,从来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!”
吴小宇吓得浑身发抖,躲在父亲身后不敢作声。
他这才明白,眼前的男人早已把他们的算计看得一清二楚,所谓的“告状”,不过是自投罗网。
“墨先生,是我们糊涂!”
吴启铭再也撑不住,想继续冲上前,却被墨云辰身边的助理拦住,
“求您高抬贵手,我们再也不敢了!”
“不敢?”墨云辰冷笑一声,转身坐回椅子上,指尖重新叩起桌面,
“你们还没有资格动我女儿的主意。看在你们表面上也算为我墨家着想的份上,这一次就先放过你们。
吴小九和灵霜的事,我会去查。但这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。”
吴启铭忙躬身应道:“是,墨先生。我本就是来告知您一声,绝不敢插手——这事关乎您的女儿,理应您做主。”
说罢拽着一脸不甘的吴小宇,快步退出了会议室。
吴启铭父子走,会议室的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外面的狼狈。
墨云辰缓步走回主位,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吴小九……”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诮,“之前敢和我墨家抢deepseek知识产权的,可不就是他那个所谓的‘不受宠少爷’?”
身旁的助理垂首道:“老板,需不需要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手打断,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桌面,
“一个连家族资源都攥不住的子弟,也配觊觎墨家的女儿?真以为靠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讨了灵霜的欢心,就能登堂入室?”
他端起桌上的茶盏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底的寒意:
“deepseek的事,我还没跟他算清。现在又想攀附墨家……吴小九,你这点野心,未免太可笑了。”
“先生是担心小姐……”
“灵霜年纪小,一时被新鲜感迷了眼罢了。”
墨云辰放下茶盏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,“让她自己撞撞南墙也好。等她看清那小子的底细——一个连自家继承权都争不过的人,凭什么护得住她?自然会回头。”
他顿了顿,眸光深沉:“至于吴小九……既然他敢碰墨家的底线,就该知道代价。先让他得意几天,等处理完吴家的事,再慢慢算这笔账。”
助理会意,躬身应道:“是。”
半小时后,沈娆楚推门而入,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媚:
墨云辰抬眼,眸色冷淡:“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,我根本不会见那对蠢货。你该明白。”
沈娆楚心头一凛,连忙垂首:“明白。辰哥,我对您向来忠心耿耿,以后只会更尽心地为您办事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墨云辰挥挥手,“去做你该做的。另外,钱松的动向,今后也向我汇报。”
“好……好的。”沈娆楚应声退下,手心已沁出薄汗。
又过了一会儿,王夫人柳媚烟脚蹬高跟鞋,款步走了进来,声音同样娇软:
“王氏集团那边怎么样了?”墨云辰问道。
柳媚烟脸上堆起笑意:“已经被柳家渗透得差不多了,资源正一点点往柳氏移。
这都仰仗辰哥您在背后支持,没有您,我和柳家走不到今天。”
“很好。”墨云辰颔首。
钱家、王家,迟早会被墨家蚕食殆尽。到那时,夏家独木难支,墨家便能彻底称霸京海。
柳媚烟告退后,会议室安静了许久。
直到一个穿黑衣、披肩发的年轻人走进来,低声道:“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