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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花粉里的黎明

木筏底部撞到桥墩的瞬间,林夏的额头一下子磕在了她手中的铁丝船上,铜丝硌得生疼,但这一下子也让她看清了构成船身的铜丝——那不是普通的金属线,而是用矿灯电池里的导线拧成的,外层还裹着层透明的膜,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看起来和王婶锅铲夹层里的药剂质地一模一样。

“这好象是抑制剂!”她立刻一把拽住陈默的骼膊,同时用指尖划过铜丝上的裂纹,又将里面渗出的绿色液体滴在木筏后方的水面上。

下一秒,只听一声啸叫响起,一直紧追在筏后追来的共生体触须如遭电击,抽搐着向后退缩了!

“你爸当年就在电池里藏了药剂,难怪李建国一直找这玩意儿!”

看到这一幕,陈默开心地点点头,转身接着尝试扳手撬动桥墩上的铁链。锁住链条的铁锁锁孔里,铁锈在他的力量冲击下簌簌地往下掉,很快有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漫开来。

这香气让他瞬间想起了林夏爷爷铁皮盒里的防虫剂,这才反应过来——锁芯里应该早就被灌进了樱花粉,和实验报告上的配方严丝合缝。

“来用你的血试试看!”他立刻朝林夏喊道,后腰的伤被用力牵扯得有些发紧,话音里带着喘息:“这锁孔是野菊花型状的,说不定只有你的血能融开铁锈。”

林夏刚把掌心的血痕按在锁孔上,锈迹斑斑的锁头便“咔哒”一声弹开来,带起的铁屑掉落在木筏上,混着铁丝船滴下的液体,居然拼出个模糊的符号来!

两人仔细辨认,确定那正是张叔通行证上的钢笔帽图案,图案中的尖头稳稳指着“下”的方向。

“这下面应该有信道!”陈默伸手顺着铁链往下探摸,指尖很快触到一块松动的石板,掀开时涌出股带着煤渣味的气流,和73号矿道里的空气是同一个味道:“是安全科的应急信道,我爸日志里画过这地方!”

三花猫这时突然又动了,站起身抖了抖毛,接着便从木板上跳了下去,爪子在水面轻点三下,溅起的水花里,那艘铁丝船开始打转,铜丝缠绕的桅杆正好对准信道口。

李建国这时终于追了上来,那些恶心的触须已经触到了木筏的边缘,随着他的动作,绿色的汁液顺着木板缝隙渗进过来,顿时在林夏的鞋跟上烧出个小洞。

吓了一跳的她连忙摸出那包干脆面,把里面的一切都撒向水面,混着樱花粉的干脆面,在水中炸开一片粉色的雾,触须一沾到就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,顿时烧得李建国哇哇大叫。

“快下去!”陈默把林夏推进信道,自己则顺手抓起铁丝船朝李建国砸了过去。铜丝在触须上缠紧的瞬间,他猛地拽动铁链脚下用力一踩,木筏“哐当”一声翻向一边,将李建国压在水下,冒出的绿泡里,混着铁丝船散架的铜丝,像条捆住恶鬼的锁链。

信道里的石阶长满了青笞,踩上去滑得象抹了油。林夏扶着墙壁往下走,指尖摸到一处刻痕,又是三短两长的警告信号——和通风阀上陈默父亲的记号一模一样。

她掏出矿灯照过去,墙面上用粉笔画着只渡鸦,翅膀下藏着个箭头,直指深处的黑暗。

“往这边走!”她回头喊陈默,却见他的裤脚被共生体触须缠住,倒钩刺进布料,渗出的血珠滴在石阶上,竟让青笞瞬间变成了绿色。陈默咬牙拽断那根触须,后腰的伤处被扯得生疼,但还是咧开嘴笑道:“你看,咱的血比药剂还管用。”

信道尽头的铁门虚掩着,门缝里飘出一股葱花饼的香味。林夏推开门,居然看见王婶正蹲在灶台前翻动着锅里的煎饼,围裙上的绿色纹路在火光里若隐若现,像跳动的火焰。

“就知道你们得从这儿来,”她转身时,两人看到那锅铲上的饼正好翻了个面,金黄的边缘还沾着点粉色——是樱花粉:“李建国那老东西,当年偷换矿道支架时,就该让他尝尝这饼的厉害。”

三花猫跳上灶台,把嘴里的铁皮青蛙放在面粉袋上。王婶拿起青蛙转了转,底部的螺丝被拧开,掉出卷细铁丝,展开后是张微型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矿场仓库的位置,旁边写着“李伯的药在保险柜第三层”。

“李伯是自己人。”王婶把饼盛进盘子,葱花的香气混着樱花粉的甜味漫开来,“他左眼的疤是故意划的,为了藏住73号实验的原始数据芯片——就裹在他的肉里。”她说着又往灶膛里添了块无烟煤,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,照亮了墙上的照片,是四十九个矿工的合影,每个人胸前都别着朵野菊花。

陈默这时捂住后腰蹲了下去,脸上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,和林夏掌心的血混在一起,竟在青砖上晕出朵粉色的花。“他的伤在恶化!”林夏想去扶他,却被王婶按住了手:“那是共生体在反噬,得用最纯的樱花粉才行。”

王婶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纸包,打开时飘出的花粉落在陈默伤口上,那些绿色的脓水立刻变得透明起来,就象先前被净化的河水。

这时外面突然传来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是信道入口的石板被炸开了。李建国的吼声穿透墙壁:“王秀莲!你以为藏得住他们?当年矿难的帐,今天咱们一起算!”王婶把最后一张饼塞进林夏手里,饼里裹着的硬物硌得她的手生疼。

“快带陈默去仓库。”王婶往灶台里扔了个东西,是她锅铲的木柄,里面藏的火药瞬间燃起绿色的火焰:“保险柜第三层有我藏的共生体抗体,用扳手撬开,密码是你俩的生日加起来——我早就算好了。”

她说着推了林夏一把,自己抓起根烧红的铁钳,冲向门口时,围裙上的樱花粉在火光中飘飞起来,象是只张开翅膀的蝴蝶。

信道里的震动越来越厉害,陈默被林夏半扶半拽着往仓库跑,后腰的伤在樱花粉的作用下轻了些,却还是疼得他直抽气。“你说王婶能顶得住吗?”林夏的声音发颤,手里的饼已经被攥得变形,露出了里面的扳手:“她就一个人……”

“她不是一个人。”陈默忽然指着前方,矿灯光柱里飘着片野菊花瓣,是从通风口钻进来的,后面跟着三花猫,嘴里叼着李伯的纱布,芯片在猫爪下闪着光:“李伯醒了,他还把芯片送来了!”

仓库的铁门被他们用扳手砸开时,里面的保险柜正发出“嘀嘀”的提示音,是密码输错的警告。林夏想起王婶的话,伸出手指在数字键上按下“0915”和“1103”——她的生日和陈默的,加起来正好是“2018”,正是矿难发生的年份。

保险柜弹开的刹那,两人都愣住了——里面并没有抗体,只有个铁皮饼干盒,和陈默父亲的那个一模一样。打开时,四十九枚矿徽在灯光下闪着光,每枚背面都刻着名字,最后一枚是王婶的,编号“73-49”,旁边压着张纸条,是张叔的笔迹:“最厉害的抗体,是能记着所有人的名字”。

外面的混乱噪声这时戛然而止,接着传来了警笛的声音。林夏跑到通风口一看,是张叔带着警察站在河岸边,王婶正被一个警察扶着,骼膊上的伤口渗出绿色的血,却还是笑着朝她们挥手,手里还举着半块葱花饼,饼上的樱花粉在晨光里闪着光。

陈默发现饼干盒底的夹层里,藏着张完整的73号实验报告,最后一页写着“终止日期:2xxx年10月3日”——正是今天。他忽然想起帐本上记着的偷掰铜铃的日子,原来长辈们早就把结束的日子定好了,像场跨越十年的约定。

三花猫跳上了保险柜,把嘴里叼着的芯片塞进林夏手里。她把芯片塞进扫描仪,图象显示这是李建国私自倒卖合金的完整记录,里面还有段视频:年轻的王婶、张叔和陈默父亲站在矿道里,对着镜头举着矿灯,光柱在黑暗里交织成网,象在说:“别怕,我们在”……

当晨光从通风口照进来时,林夏把四十九枚矿徽揣进怀里,饼里的扳手硌着胸口,却觉得格外踏实。陈默的骼膊搭在她肩上,后腰的伤虽然还在疼,却能挺直腰杆了。两人走出仓库时,看见铁丝船的残骸还漂在河面上,铜丝缠着朵野菊花,在朝阳里象个小小的奖杯。

“你看。”林夏指着天边,第一缕阳光正穿过云层,照在星港的码头上,王婶她们几人的身影在光里越来越清淅:“王婶说的对,花粉能引航,血能当钥匙,可最管用的,是有人在前面替你挡住黑暗。”

陈默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,也是用铁丝船的铜丝拧的,这次是两只手牵在一起的样子:“我爸说过,矿道塌了能再挖,人要是散了,就啥都没了。”他说着把小玩意儿塞进林夏手心:“以后不管去哪,咱俩都牵着手,象这铁丝一样,拧在一起就断不了。”

林夏接过来放进口袋,又攥紧他的手,掌心的血痕和陈默的汗混在一起,在晨光里泛着粉色的光。远处的河面上,三花猫正叼着铁皮青蛙往码头游去,水波里的倒影越来越长,像条通往黎明的路,路上撒满了樱花粉和矿灯的光,把所有的黑暗都染成了温暖的颜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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