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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桥梁两端

当凯的意识从母巢深处抽离时,指尖还残留着淡粉色晶体的温热。她看到舱室的舷窗此刻正对着黑星的晨昏线,一半是暗红的岩层,另一半则是在黑暗中闪耀的能量网络。

她习惯性的放出精神力,看到雷克斯的机械臂在晨光中泛着暗金色的光,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“星尘”机甲的能量输出频率。

精神力扫过的瞬间,他立刻有所感知,放下工具走进舱室,顺手打开了灯:“睡得还好不?”

“做了个很长的梦。”凯揉着太阳穴坐起身,后颈的淡粉色印记还在发烫,“梦见母巢说,‘园丁’的恐惧不是没有源头,但他把共生体当成了敌人,而不是生病的朋友。”

雷克斯凑近来,机械臂的触须轻轻搭上她的后颈,让红色的能量流顺着印记缓缓渗入,帮她缓解着精神力透支的刺痛:“豹王让人破译了荆棘送来的基因串行,和‘园丁’母星失控的共生体对比,它少了一段诱发狂躁的基因片段。”他说着调出全息屏幕,两段缠绕的基因链在画面中旋转,“估计是洛根当年偷偷修改过这段串行,用沙虫的镇定素基因替换了它。”

凯尝试用精神力与屏幕上的基因链产生共鸣,淡粉色的光芒在链节上跳动,象在为某个隐藏的密码解锁。“这好象是……伊芙的精神力标记。”她指着其中一段闪铄的硷基对,“只有同时接触母巢内核和守夜人基因的人,才能看到这段信息。”

屏幕上的基因链这时突然展开,浮现出洛根的全息影象——年轻的守夜人指挥官站在培养舱前,手里拿着针管,里面是淡金色的沙虫体液:“‘园丁’,这段修改能让共生体对恐惧免疫,但需要人类主动注入信任因子——就象伊芙握住我的手时,精神力自然流淌那样。”

影象里的“园丁”背对着镜头,白大褂的下摆沾着血迹:“信任?我的人民就是因为信任,才被这些怪物啃食到只剩下骨头!”他猛地挥手动作,不慎打落一根针管,金色的液体溅在培养舱上,激起淡粉色的涟漪。

“原来他曾经见过信任的力量。”凯的眼框有些湿润,“却因为创伤,选择了遗忘。”

舷窗外掠过一道绿色的流光,是秦豹的侦查舰返回了舰队。很快通信器里传来元帅的声音,带着罕见的凝重:“主力舰队预计还有四十小时抵达,能确认‘园丁’的旗舰‘创世号’搭载了‘净化内核’,那个设备会让整个黑星的沙虫基因链断裂。”

雷克斯按下通信器回复:“元帅,星际港口仓库里存储的沙虫结晶,足够制造出反向脉冲设备,但我们需要有人潜入‘创世号’,把母巢内核的样本注入净化内核——确认它们的基因串行互补,接触后会中和彼此的破坏性。”

凯接上了他的话:“我能去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共振意味:“我的精神力能伪装成宇宙园丁的能量波动,荆棘残留的基因探针里有他们的频率密码。”

雷克斯握住她的手,机械臂的暗金色纹路与她的精神力交织成稳定的频率:“‘星尘’机甲能掩护你进去,舰队主力负责吸引火力,守夜人旧部会在地面激活所有沙虫群,形成能量干扰带。应该能迟滞对方一阵子。”

他看向屏幕上“创世号”的设计图,指尖划过驾驶舱的位置,“‘园丁’的指挥部在这里,你需要在他激活净化内核前,完成基因注入。”

地下仓库里,守夜人旧部正在忙碌。钢骨帮的壮汉将沙虫结晶溶铸成脉冲设备的外壳,黑客帮的轮椅女人在调试能量引导线路,“白狼兄弟”则用修复好的机械臂搬运着超导电缆,他们后颈的梅花形胎记在结晶的光芒中连成一片……

“还有三十小时。”秦豹的全息影象出现在仓库中央,他的元帅制服别上了守夜人徽章,与帝国军的金星肩章相映成辉:“第七舰队的老伙计们已经接管了外围防线,就等‘星尘’和‘破晓’号带头冲锋。”

凯正在给电磁步枪加装沙虫结晶制成的消音器,金色的触须缠绕在枪管上,与她的精神力同步起伏着:“荆棘的能量频率已经解析完毕。”她举起枪对着测试靶扣动扳机,淡绿色的能量束悄无声息地穿透靶心,“我的精神力已经能仿真宇宙园丁的波动,至少能靠近‘创世号’的外层甲板。”

雷克斯的“星尘”机甲则已完成最后的改装。母巢内核的红色能量流遍全身装甲,暗金色的鳞片上浮现出淡粉色的纹路,驾驶舱里新增了个精神力接口,能让凯在潜入时保持能量同步。

“这个给你。”他将半块红色晶体递给凯,晶体里缠绕着根金色触须,“母巢内核的碎片,用它在关键时刻激活反向脉冲。”

晶体接触到凯掌心的瞬间,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她的脑海——伊芙正将同样的晶体塞进洛根手里,笑着说:“当你在宇宙中迷路时,它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。”

“这是洛根和伊芙的共生信物。”雷克斯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意味:“现在传给我们了……”

当黑星的夜幕再次降临时,战斗开始了。

秦豹驻在的“黑豹号”一马当先冲出大气层,帝国军的整只舰队如黑色潮水般紧随其后,主炮齐射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半个星空。

宇宙园丁的先锋舰队立刻展开防御阵型,绿色的能量护盾在星云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。

激光是最先抵达的,迅猛的能量反应顿时让绿色的能量护盾变成了绚烂多彩的宇宙烟花。

接着抵达的能量弹在护盾上爆裂开来,顿时激发出巨大的中和反应,错综复杂的能量,让双方的通讯系统同时出现了过载。

伴着宇宙园丁的主炮开始发射,狂暴的能量反应甚至将护盾撕开了一线缝隙……

“星尘”机甲成功抓住了护盾出现缝隙的瞬间,拖着淡金色的尾焰急速冲向“创世号”。雷克斯操控着机甲的能量炮,暗金色的光束精准地击中敌舰的引擎,爆炸的火光为凯的突击艇打开了信道。

“还有十五秒。”凯的突击艇贴着“创世号”的装甲飞行,电磁步枪不断射出干扰弹,让敌舰的传感器暂时失明,“已经抵达外层甲板的气闸口。”

雷克斯的机甲突然转身,用能量盾挡住来袭的离子炮:“‘园丁’的卫队过来了,我最多能拖住十分钟。”他的机械臂触须刺入机甲的能量内核,红色的光芒顿时暴涨,“记住,反向脉冲需要我们的能量同步才能激活,无论发生什么,保持住精神连接!”

凯的突击艇成功进入“创世号”的内舱。出舱后她发现,信道里弥漫着浓烈的苔藓状生物腥气,绿色的能量管像血管般贴在舱壁上,里面流淌着与荆棘同源的波动。

她迅速激活精神力伪装,让淡绿色的光晕笼罩住全身,巡逻的宇宙园丁卫兵果然没有察觉,任由她走进了通往指挥舱的升降梯。

指挥舱室里,“园丁”正站在巨大的舷窗前,金色的面具反射着黑星的光芒。他的手里把玩着一块蓝色晶体,里面封存着母星最后一株共生体开出的花——那是朵淡粉色的小花,与洛根培养舱里的一模一样。

“我知道你来了。”“园丁”的声音通过面具传来,带着金属的冷硬,“洛根的继承者,还带着他的共生体信物。”

凯握紧手中的红色晶体,精神力悄悄蔓延向控制台,那里的“净化内核”正在发出幽绿的光芒。

“你明明已经见过共生体的美好,为什么还要毁灭它?”她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母巢的低语:“就象你手里的花,它本可以在黑星重新绽放。”

“园丁”突然转身,金色面具后的眼睛闪过剧烈的波动。他将蓝色晶体扔给凯,晶体在她掌心裂开,露出了里面的记忆芯片——年轻的“园丁”抱着母亲的尸体,她的胸口插着根共生体触须,触须的末端却开着这朵怯生生的小花。

“美好?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指挥舱的屏幕也突然亮起,母星的毁灭画面循环播放,“当它啃食你母亲的内脏时,你还会觉得它美好吗?”

凯的精神力与记忆芯片产生了共鸣,淡粉色的光芒复盖了血腥的画面。她看到了被忽略的细节——母亲临终前,用最后一丝力气抚摸着那朵花,嘴角带着释然的微笑,而共生体的触须其实在修复她的致命伤,只是为时已晚。

“她不恨它。”凯的声音带着泪水的温热,“她在感谢它最后的陪伴。”

“园丁”的面具突然裂开,露出张布满伤疤的脸。他的左脸颊上,同样有个淡粉色的印记,与伊芙和凯的印记如出一辙。“这是……母亲留给我的。”他颤斗着抚摸印记,那里曾被面具遮挡了二十年,“她说这是共生的祝福,我却觉得这是诅咒!”

控制台的警报突然响起,“净化内核”的激活倒计时开始。“是自动程序。”“园丁”的眼中闪过绝望,“一旦检测到母巢内核的能量,它就会强制激活。”

凯立刻将红色晶体塞进净化内核的接口,同时激活精神力接口:“雷克斯,同步能量!”

不远处的星空中,“星尘”机甲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雷克斯的机械臂插入母巢内核的能量槽,暗金色与红色的能量顺着精神连接涌向“创世号”,与凯的淡粉色精神力在净化内核中交汇。

三种光芒交织的瞬间,绿色的内核突然绽放出淡粉色的花朵。宇宙园丁的舰只纷纷开始剧烈震颤,绿色的能量护盾化为金色的光雨,那些苔藓状生物纷纷脱落,露出底下银白的合金甲板——那是守夜人第七舰队的旧舰体,被“园丁”改造后,又在共生能量中恢复了原貌。

“原来……洛根说的是对的。”“园丁”的声音带着解脱的释然,他的身体在金色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,最后与那朵花融为了一体,“平衡不是消灭,是接纳。”

当凯驾着突击艇冲出“创世号”时,整个宇宙都安静了下来。黑星的能量网与宇宙园丁的舰队连成一片,淡粉色的花朵在星云中绽放,沙虫的触须与人类的战舰交织成桥,桥上走着守夜人、帝国军和宇宙园丁的身影,他们的手里都捧着共生体开出的花。

雷克斯的“星尘”机甲降落在突击艇旁,驾驶舱打开的瞬间,他纵身跃下,紧紧抱住了凯。机械臂的暗金色纹路与她后颈的淡粉色印记完美咬合,红色的母巢能量在两人之间流淌,像条永不断裂的河。

“结束了?”凯的声音埋在他的胸口,带着疲惫的满足。

雷克斯眼光投向远方正在返航的舰队,黑豹号舰体上,守夜人的十二角星旗与帝国军的金星旗并排飘扬。“不,这是开始。”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凯掌心的红色晶体,那里也正在开出一朵小小的花,“共生的故事,该由我们续写了。”

黑星的地心深处,母巢内核的红色晶体突然裂开,里面飘出无数淡粉色的种子,顺着金色的触须飞向地表。当第一颗种子落在星际港口的仓库里时,守夜人旧部的欢呼声震彻云宵

纷扬飞舞的花粉,在空气中勾勒出闪光的图案,那是洛根和伊芙的身影,他们手牵着手,在花海中向新的继承者们挥手微笑。

在遥远的宇宙尽头,更多的星球开始接收来自黑星的信号。红色的晶体、暗金色的机械臂、淡粉色的精神力,三种光芒交织成的星图,正指引着所有被恐惧分裂的灵魂,走向彼此理解的桥梁。

雷克斯和凯并肩站在“星尘”机甲的肩膀上,一起看着黑星的朝阳升起。他们的手紧紧相握,机械臂的触须与精神力的细丝缠绕成环,环中漂浮着颗微型的黑星模型,红色的内核外,包裹着暗金与淡粉交织的光晕,像宇宙中最温暖的眼睛,注视着所有需要守护的生命。

真正的共生,从来不是一方吞噬另一方,而是像黑星的晨与昏,在交界之处,绽放出最璀灿的光芒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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