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滢皱眉:“这对他有什么坏处?这不是帮他吗?”
“南宫姐姐,你想想。”顾诀走到南宫滢面前,弯下腰,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“在这片吃人的地方,如果你是一块肥肉,所有人都想咬你一口。但如果你是一块金子,所有人都会想把你抢回家供着。”
“但是,如果这块金子太耀眼,耀眼到让原本的主人觉得刺眼呢?”
南宫滢恍然大悟:“你是说,利用温嘉宏的疑心病?”
“不仅是温嘉宏。”林诗瑶接过话茬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“还有其他盯着这块肥肉的势力。当所有人都觉得楚风是个香饽饽的时候,也就是他变成众矢之的的时候。”
“运气再好,能挡得住一颗子弹,挡得住一百颗吗?挡得住背后捅来的刀子吗?”
林诗瑶看着顾诀,眼里流露出赞赏。
这家伙,虽然疯,但在揣摩人性阴暗面这块,确实是个天才。
“而且,”林诗瑶补充道,“捧得越高,摔得越惨。当那些把他当神一样供着的人,发现这个神其实也会流血,也会死的时候那种反噬,才是最致命的。”
窗外开始下雨,越下越大,打在笆蕉叶上,噼里啪啦响成一片。
这种热带特有的暴雨,带着一股子要把天地都洗刷一遍的狠劲。
“造神计划。”
南宫滢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,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。
就在这时,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嗡嗡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林诗瑶扫了一眼屏幕。
齐晟。
她眉梢微挑,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,按下了接听键。
还没来得及开口,听筒里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,那音量大得连坐在对面的南宫滢都能听见。
“林诗瑶!你是不是想死?!”
齐晟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暴躁,象是一只被主人遗弃在大雨里的金毛,浑身湿透了正在疯狂甩毛发脾气。
“你去缅国了?你竟然去缅国了?!全世界都知道了,就我不知道!我在你眼里算什么?空气吗?还是那种不仅透明还带点臭味的空气?”
林诗瑶把手机拿远了一点,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。
顾诀正趴在沙发靠背上,听到这声音,那双阴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,嘴唇无声地动了动:“蠢货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,恶作剧般地戳了戳林诗瑶拿着手机的手腕,指尖冰凉,带着某种黏腻的试探。
林诗瑶没理会顾诀的小动作,对着电话那头放软了声音:“别生气嘛。”
她的声音瞬间切换到了“顺毛”模式,温柔得能掐出水来:“走得太急了,那边情况又乱,我是怕你担心,更怕你一冲动也跟着跑过来。”
“我不管!我都快气炸了!”齐晟在那头喘着粗气,“我现在就在机场,我也要过去!”
“别闹。”林诗瑶的声音沉了几分,却又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依赖,“你来了也帮不上忙,反而让我分心。而且我现在正好遇到一个大麻烦,只有你能帮我。”
电话那头的咆哮声戛然而止。
沉默了大概三秒。
“什么麻烦?”齐晟的语气瞬间变了,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的严肃,“有人欺负你了?要钱还是要人?我给我爸打电话,让他调私人飞机”
“不是钱的事。”林诗瑶打断了他,“我需要阿姨帮忙。”
“我妈?”齐晟愣了一下,“她能帮什么?给你演戏?”
“差不多。”林诗瑶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雨幕,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,“我需要舆论。铺天盖地的舆论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,动用阿姨在娱乐圈和媒体圈的所有人脉,帮我宣传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楚风。”
“哈?”齐晟的声音再次拔高了八度,“你那个前未婚夫?林诗瑶你你让我帮情敌做宣传?我看起来很象那种为了爱情甘愿戴绿帽子的冤大头吗?”
【???招财小福星???lv30: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,你是。】
【无祸lv10:齐少爷:虽然我傻,但我有底线!
【阿修罗是帝释天的老公lv42:小齐啊,你不是冤大头,你是瑶姐手里的枪。】
“听我说完。”林诗瑶语气平静,“我要你把他捧成神。”
“我要东南亚所有的华人论坛、社交媒体,甚至是一些灰色的暗网渠道,都流传他的传说。说他是天选之子,说他是财神转世,说他有点石成金的本事。哪怕他在路边捡个易拉罐,你都要让人吹成那是古董。”
齐晟虽然直肠子,但毕竟也是豪门出身,稍微一琢磨,就觉得不对味了。
“你这是要搞死他?”齐晟试探着问。
“聪明。”林诗瑶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。
电话那头的齐晟显然被这句夸奖取悦了,哼哼了两声:“行吧,虽然听着有点绕,但只要是搞死那小子,我就干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可是,你没有告诉我就出国了,我很生气!而且,那里那么危险,全是军阀和毒贩,你一个女孩子”齐晟的声音有些哽咽,那是急出来的,“林诗瑶,你有没有心啊?”
林诗瑶把手机稍微拿近了一些,语气放软,带着一种只有在哄骗猎物时才会出现的耐心:“所以我才找你啊。齐晟,在这世上,除了你,我还能信谁?”
这句话简直是必杀技。
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,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。过了好几秒,齐晟才别别扭扭地开口,声音低了八度:“那你你那边安全吗?我听说那边乱得很,腰子都不保”
“放心,有人保护我,我很安全。”林诗瑶淡淡道,视线扫过坐在对面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的顾诀。
顾诀听到了这句话。
他那双隐在阴影里的眼睛微微眯起,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。
他伸出修长的手指,在林诗瑶的手背上轻轻划过,指尖冰凉,象是一条滑腻的蛇。
林诗瑶反手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,力道不轻,发出一声脆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