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嚓!咔嚓!”
“呜呜呜……太好次(吃)了!”
“哥哥,这冰螯虾的肉质……竟能如此细腻弹牙,鲜甜完全锁在肉汁里……”
“唧唧!嗷呜!”
溪水边的巨大黑色岩石平台上,此刻只剩下满足的咀嚼声、含糊不清的赞叹和小白狐们急促愉悦的呜咽。方才漫长如世纪的等待煎熬,在牙齿刺破金黄焦脆表皮、汁水在口中爆开的瞬间,全都化作了无与伦比的幸福感。
雪儿双手捧着一串比她小脸还大的金羽火雀腿,小嘴塞得鼓鼓囊囊,像只囤食的小仓鼠。粉嫩的腮帮子随着咀嚼快速蠕动,油亮亮的油脂沾满了嘴角和小巧的下巴,甚至有几滴顽皮地滴落在她浅粉色的前襟上。可她浑然不觉,大眼睛幸福地眯成了月牙儿,喉咙里发出含糊又满足的哼哼声,小脚丫在溪边光滑的鹅卵石上无意识地轻轻踢踏着。那串雀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。
青丘则显得斯文许多,但进食的速度丝毫不慢。她专注地用玉筷夹起一片烤得近乎透明的深渊冰螯虾肉,优雅地放入口中。贝齿轻合,q弹鲜嫩的虾肉瞬间在舌尖绽放出极致的海洋鲜甜,混合着香料带来的奇异回甘,让她清冷的小脸上也浮现出明显的陶醉红晕,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。她甚至顾不上擦拭沾在鼻尖上的一点点酱汁,又飞快地将筷子伸向那肥厚诱人的白玉象拔片。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小仙子,此刻也彻底被美味俘获,沉浸在纯粹的感官享受中。
李恪看着两个妹妹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满足的吃相,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。他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自己那份紫电雷牛排,劲道弹牙的肉质带着一丝微麻的雷霆气息在口中回荡,霸道而醇厚。白雪和白狐这对小吃货早已放弃了矜持,各自埋头在一个小小的玉碟里,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舐着被细心撕碎、温度适中的火雀肉和虾肉,吃得呼噜作响,雪白蓬松的小尾巴尖快活地抖动着,如同两朵摇曳的白绒花。
整个山谷都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、果香、菌香,混合着姐妹俩和小狐狸幸福的咀嚼声、溪水潺潺的背景音,构成了一幅最生动温馨的烟火画卷。
“呜哇——!”
雪儿终于解决掉了那串巨大的雀腿,满足地舔了舔沾满油光的手指,发出一声长长的、带着浓浓餍足感的喟叹。她意犹未尽地拍了拍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,大眼睛闪闪发亮,看向李恪,语气里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向往:
“哥哥!哥哥!这个太太太太太好吃了!我们……我们能不能天天都吃这个呀?”她的小手比划着那些令人垂涎的食材,“要是……要是明天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肉肉……雪儿……雪儿肯定就走不动路了!会……会饿晕倒在山上的!”说着,她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小脑袋,做出一副虚弱得要倒地的模样,仿佛离开这顿烧烤,明天立刻就会变成“废雪”。
李恪看着妹妹这副夸张的“表演”,差点没把口中的灵泉水喷出来。他强忍着笑意,故意板起脸,一本正经地点点头:“哦?会饿晕倒啊?那晕倒了正好,就不用吃了,省下来的肉肉,哥哥就自己慢慢享用咯。”他甚至还拿起一串香喷喷的玉髓菇,在雪儿眼前晃了晃,作势要往自己嘴里送。
“不行!绝对不行!”雪儿一听急了,像只炸毛的小猫,瞬间从“病弱”状态恢复活力,猛地扑过来抱住李恪拿着烤串的手臂,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“雪儿没有晕!雪儿很精神!雪儿要吃!哥哥不准偷吃!要等我和青丘妹妹一起吃!”她一边说,一边警惕地盯着李恪手里的烤串,生怕真被哥哥一口吞掉。
李恪忍俊不禁,故意逗她:“好吃都堵不住你的小嘴,还在想着明天。喏,你看,”他用下巴点了点岩石平台边缘,“再磨蹭一会儿,白狐和白雪可就要把剩下的都吃光喽?”
雪儿闻言,立刻扭头看向那两只专心干饭的小白狐。这一看可不得了!
只见白狐正努力地扒拉着碟子里最后一块肥美的象拔片,小爪子按着,尖尖的小嘴用力撕扯着韧性十足的肉块。白雪则更“过分”,它似乎对旁边一串李恪刚放下的、烤得微微焦黄、还在滋滋冒油的紫电雷牛小排产生了浓厚兴趣。趁着大家都在“扯皮”,它悄咪咪地凑过去,小鼻子嗅了嗅,然后飞快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,偷偷舔了一口滚烫的油脂!
“呀!小白!小雪!你们太能吃了!”雪儿立刻发出惊天动地的“控诉”,暂时忘记了和哥哥的“口舌之争”,一个箭步冲回平台边,试图扞卫自己的“领土主权”。“慢点!等等我!我还没吃饱呢!这块是我的!这块也是我的!”她小手挥舞着,想把白雪“觊觎”的那串牛小排抢回来,又想去“拯救”白狐爪下那块即将被消灭的象拔片,一时间手忙脚乱,像个忙碌的小管家婆。
白雪被雪儿的动作吓了一跳,叼着那串牛小排的竹签末端就想跑,结果肉串太重,它那小身板一个趔趄,差点带着肉串一起滚下岩石。白狐则趁着雪儿分心,赶紧把那块象拔片整个叼进嘴里,鼓着腮帮子飞快咀嚼,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“暴躁”的主人,仿佛在说:“是主人你叫我吃的呀?”
青丘看着姐姐和小狐狸们闹成一团,忍不住掩唇轻笑,眉眼弯弯。她拿起一串烤蘑菇,慢悠悠地吃着,享受着这其乐融融的喧嚣。
李恪靠在身后的树干上,看着眼前的一幕:雪儿咋咋呼呼地和小狐狸“抢食”,青丘温柔浅笑,两只小白狐或无辜或狡黠(白雪还在努力拖动那串牛小排)。夕阳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,镀上一层温暖的柔光。烤肉架上的余温未散,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最原始也最抚慰人心的香气,伴随着妹妹们清脆的笑闹声和小狐狸的呜咽。
这份平凡却又无比珍贵的温馨,如同山谷间流淌的清泉,无声地浸润着李恪的心田。曾经历过漫长孤寂与巅峰压力的他,此刻只觉得,眼前的烟火喧嚣,妹妹们无忧无虑的笑脸,比任何大道感悟、至尊地位都更令人心安与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