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逃避自作自受的纸杯蛋糕。
祈愿目光转向捷尔,看着下意识后缩的捷尔,她邪魅一笑。
“其实,我一直都有一个普度众生的天使梦。”
林浣生幽幽开口:“就算是天使也不能浪费食物,那是可耻的。”
祈愿直接拉起捷尔:“作为一个善良的人,我现在要去满足一个小女孩最渺小的愿望了。”
说着,祈愿回头看向林浣生。
“至于不浪费粮食这种事,就交给你了,管家先生!”
林浣生:“……”
也行,至少说的话还算正常,不至于让人感觉到无语。
看着祈愿鬼鬼祟祟就要跑的样子,林浣生虽然无奈,但还是解下了腰间的围裙。
“大小姐,我来送您。”
祈愿其实一点也不想让他送,但架不住自己心虚。
折腾人家一中午,这时候咱也不敢开腔啊,所以一直到上车,祈愿人都是老老实实,没捣乱。
捷尔和林浣生坐在前面,后面只坐了祈愿一个人。
林浣生平时也很少会开车,虽然作为管家,偶尔替主人家开车是常事,但凡是请得起管家的人家,又怎么会差一个合适的司机?
所以平时林浣生最多副驾随行,今天不同的是,信得过的司机不在,但随便找一个司机来又不是林浣生警惕谨慎的性格。
所以干脆他亲自去送祈愿,顺便带了些纸杯蛋糕,就当是探病的礼物了。
祈愿在车上从来都不会像她家里人那样,安安静静,端端正正的坐着,或是处理工作。
她一定要玩着手机,如果旁边有人就靠着人,如果旁边没人就靠着车门车窗,就像没骨头一样。
算算时间,宿怀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,也不知道他工作搞完没有。
【祈愿:分开的第两小时十五分钟零三秒,想你想你。】
消息发过去大概半分钟左右,宿怀回复了她。
【宿怀:时间是不是不太对,宝宝。】
【祈愿:我知道,本来也是我瞎发的。】
祈愿咋可能真的数着时间等,她嫌麻烦,但是说瞎话简单啊,小嘴一叭叭就完事了。
大概是习惯了祈愿这样,宿怀甚至连质疑都没有。
【宿怀:……好的宝宝。】
因为宿怀给予的评价有一点薄弱,所以祈愿就只安静了两分钟,多一秒都没有。
【祈愿:在忙吗宝宝?】
【宿怀:有一点。】
【祈愿:什么时候回来?。】
看到准确数字,祈愿就知道他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回来。
很准时,不会早也不会晚。
她看望完捷尔的妹妹再从医院回来,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,一切都是刚刚好。
……
回完祈愿的消息,宿怀熄灭手机并将其倒扣在手边的桌面上。
光看周围的环境并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。
灯源很少,光线也偏暗,空旷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装饰物,而在墙壁和角落的小门处,有好几个穿着黑西装,黑兜帽的高大男人守着。
而房间仅有的一张沙发,一个矮桌,还有一把椅子,现在也坐上了对峙的人。
宿怀在上位,所以他坐在沙发上,姿态散漫,优雅端庄。
而另一个人则在下位,她被人按着坐在椅子上,手被压在桌面上,即使拼命挣扎也依旧撼动不了分毫。
这是个娇小的女人,棕褐色的头发,白皙的脸上带着点不明显的雀斑。
竟然是失踪几日的塔尔。
“放开我!该死,你们对我和我爸爸做了什么?!”
塔尔似乎从来没有过被威胁,被绑架的经验。
也许正是因为她从未想过,自己有一天也会处于这样的境地。
“塔尔小姐。”
宿怀双手交叠,他青蓝色的眼眸似乎环境越暗,眼瞳的颜色就会越明显。
“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如果可以,塔尔真的很想抓起旁边的小刀,狠狠捅在眼前这个男人脸上,捅的他面目全非,捅的他血流满地。
“结束?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”
“你父亲已经死了。”
宿怀轻飘飘的一句话钻进塔尔耳朵里,没人知道她原本是否清楚这个事实。
可在此刻,塔尔也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眼睛。
宿怀没有如心理辅助师般贴心的义务,他本不是来安慰塔尔的,而是来诛心的。
“你说什么?”塔尔沉默一瞬,却突然再次暴起:“你在胡说什么?!”
“我爸爸怎么会死呢!他是西部的王,是西国的地下教父!他不会死的!”
“等我爸爸来找我,你就完了,还有那个贱人,她也完了!我一定不会放过她,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!”
手指托住纸牌的盒子,宿怀冷寂的表情毫无变化,他只是淡淡的抬起头,看向了塔尔。
“要赌一把吗?”
“以你的方式,在你人生的最后一程,为自己尝试争取活路。”
宿怀抽出纸牌,平摊的放在桌面上,黑金色的卡牌背面因是磨砂封层,所以在拨动起来时并不完全顺滑。
“我记得那个游戏叫21点。”
“规则不变,底注更改,如果你赢了,今天你可以活着走出这里。”
“当然,如果你输了,你则需要向该忏悔的人忏悔。”
宿怀有一张无懈可击的假面。
他的表情,神态,永远都无法让人窥探出其真实的情绪和想法。
比如此刻亦是,塔尔虽然狐疑,但她已经落到宿怀手里,随风实在没必要骗她。
也就是说,她这次赌,很有可能赌的是自己的命。
塔尔胸口起伏,死一次对赌生了畏惧。
她不敢赌,也不想赌。
可她却不得不,强制性的被人推上了赌桌。
这里不是赌场,很多仪式和过程都要省略,这里没有荷官,没有筹码,而抽牌的人是自己。
塔尔谨慎的看着宿怀,她仿佛生怕对方动什么手脚。
可宿怀没有,他只是缓缓抽了张牌。
在昏暗的环境里,他掀起眼皮的同时,手指也掀起了合上的纸牌。
青蓝色的眼眸在这刻乍现寒光,有如野兽凝视着落入爪下的猎物。
宿怀薄唇轻启,语气无悲无喜。
——“all。”